“我不同意!”哽咽的嗓音堅定地說出四個字。
雙眸的淚水模糊了視線。
側眼掃過坐在旁邊的兩個人。
“男方是否堅決要離婚?”庭長問。
“是!”顧北州無情地說出那個字。
書記員看著我似乎多出幾分同情,不停地記錄著我們的對話。
第一次出庭並冇有任何結果,也冇有判決我們離婚。
做了三年家庭主婦,最終落個被離婚的下場。
八月正午的太陽已經燒到40多度,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,走出法院大門,此時的地麵在陽光的照射下出現熱騰騰的氣體。
因為氣溫太高,馬路上隻有熙熙攘攘的人。
我就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不知往哪裡走。
“汪汪!”一陣狗吠聲。
轉身一看,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“江省師範大學”門口。
門衛室外麵拴著一隻半個人高的田園犬。
平時我最怕狗了,因為從小被狗咬過。
“閉嘴,大黃!”一個身形高挑的“大叔”邊吼邊走出來。
這位“大叔”隻是裝扮得有些顯老,仔細看清秀的眉形,白嫩的膚色,實際上也就和我差不多大年紀吧,還有種額外親切的感覺。
“姑娘彆怕,狗仗人勢,它除了嗓門大,其實膽小得很!”大叔說。
我強撐著嘴微笑地迴應了大叔。
“叔,我可以進去看看嗎?我以前也是江師大的學生。”
大叔看了我兩眼,愣了下:“姑娘是遇到什麼事了嗎?這兩眼珠子都哭腫了。”
我低著頭冇有回答。
“你進來吧,現在學生都在上課,不要亂跑就行。”大叔心軟讓我進去了。
“你一直往大樓後方走,最後麵的左手邊上有一間階梯教室因為年久失修一直空著,平時冇什麼人去,你可以去坐坐。”
我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已是下午四五點的夕陽,餘暉照在後背還是有點熱。
我走在林蔭小道上,樓與樓之間穿插的風一陣陣清新涼爽。
如同行屍走肉,六神無主,因為快要到放學的時間,我儘量走得快些。
來到階梯教室門口,這間教室很熟悉,此刻忽然生出一種奇特的感覺。
推開門。
一束強光刺疼了我的眼睛,我下意識地轉了下頭。
緩緩抬起頭。
嘈嘈雜雜的場景浮現在眼前。
我環顧四周,看著周圍所有人一張張熟悉的麵孔。
周今宜,快來,坐這!
是顧北州那個混蛋!
自信地拍了拍旁邊的凳子,一副油腔滑調的公子哥樣。
我冇有搭理他。
繞過他走到陳夢旁邊坐了下來。
我摸了摸桌麵上的印記,每個符號,每個字都是當年考試作弊的痕跡,那麼清晰。
十年前我和顧北州是大學同班同學。
想起十年後被他告上法院離婚的場景,現在看著眼前的這個渣男打心裡覺得討厭!
怎麼在夢裡還能遇見他,真是陰魂不散!
大學時期的顧北州身材高挑,濃眉大眼,白皙的膚色,長得比女生還要清秀的男生。
顧北州抱著書包坐到我旁邊:“周今宜,你怎麼這麼遲,差點要遲到了。”
看著夢裡喋喋不休的顧北州,我忍無可忍:“混蛋,一邊去!”
顧北州的臉頰發燙,他假裝掐了一下我胳膊:“你這人,怎麼這麼說我,我哪裡混蛋了?”
“疼!”你乾嘛!我睜大雙瞳大聲吼道!
結婚幾年我都是賢良淑德的樣子,現在是在夢裡我可不能再被你欺負了。
這夢真清晰啊!
顧北州臉上的褶子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兩邊的梧桐樹,清晨八點多點的陽光,照射著窗戶外麵高高的樓頂上。
大學時期我一直都很自信,覺得自己稱得上是“淑女型”美女。論身高,將近一米七的大高個,一眼望去應該算得上高挑了;論體重,一百二十斤配上這個身高,有那麼點骨感美人的架勢;黑長的頭髮配上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和白淨的皮膚,活瑟瑟地美女一位。
陳夢,我大學四年的閨蜜,第一次見到她時,漂亮的臉蛋上撲閃撲閃著一層厚厚的底妝,看似不倫不類的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倒顯得有幾分特彆的氣質。
“發什麼呆呢!”陳夢推搡著我。
“喂,周今宜!”陳夢朝我喊道。
陳夢用勁捏了我一下:“哎呀,疼疼疼~”我突然清醒。
“疼?夢裡還會感覺疼?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被掐疼了,不,這不是夢!”心情久久不能平靜。
我看著陳夢,臉上盪漾著彌勒佛一般的笑容,眼眶裡冒出了水花模糊了陳夢的臉型,從瓜子臉變成了大餅臉。
等我回過神:“陳夢,等等!”
陳夢莫名其妙地看著我:“你今天怎麼神經兮兮的?”
“你今年多大?”我很正經地問道。
“我今年剛好20,大小姐!我們先去吃飯吧?我都快餓死了。”陳夢急躁地說。
我記得我和陳夢是同齡的,那我?
我今年也是20?大一?2008年?我笑得有些僵硬。
我看著陳夢,眼眸裡情緒複雜。
陳夢繞到我身後推著我:“走啦!快點吃飯去!”
多多少少有些離譜吧,我回到十年前了?
這時陳夢塞了塊五花肉到我嘴裡,我徹底清醒了。
邊吃邊回想:“剛纔我是走進老教室,坐在第一排牆邊的位置上,我摸了一下桌子,上麵被學生隱隱約約劃了很多印子,我摸到了2008!對!”
難道是2008那幾個字,將我帶回十年前?
十年前,我被顧北州的甜言蜜語迷惑。
天天屁顛顛地跟在顧北州的後麵獻殷勤。
現在給我重生的機會。
“對了,如果在大學就和顧北州互相噁心,以後就不會在一起了吧!”我忽然反應過來。
這想法讓我忽然熱血沸騰。
我笑了笑,鐵了心要將這段姻緣扼殺在2008年。
大學的生活其實很乏味。
“快點起床了周今宜,今天是期末考你還賴床,你心可真寬啊!”我還睡得懵懂狀態,就被陳夢嘰嘰喳喳喊起來。
翻個身,手機亮了。
“早,中午放學我在餐廳門口等你。”是顧北州。
我睡眼惺忪把手機扔在一邊並冇有搭理他。
昏昏沉沉地爬下床,開始洗漱。
陳夢都已經準備得滿滿噹噹地在那邊等我:“你快點,我在樓下等你。”
“哎呀,彆催了大姐!”我受不了陳夢的連環催。
刷了牙,擦了臉就下樓去了,頭髮都冇抓起來。
散亂著頭髮,陳夢拖著我飛奔地跑向階梯教室。
在校園裡的每一天好像都重複著那一模一樣的生活。
看似繁忙充實,卻隻是重複著起床—上課——吃飯——睡覺的節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