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3章 ︰懂得去在意他的感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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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這又是說的哪裡話,我怎麼會不允許呢。”說到這兒,裴瞻琛彎腰撿了一枚貝殼,貝殼很漂亮,拿在他那雙指骨分明的手裡,就更漂亮。

“不過,我想,你大概不怎麼願意和我一同出席,這樣吧,你和景幽一起去好了。”

聽見景幽的名字,楚鴿心頭微微一跳,轉念間又微微發冷。

為什麼,為什麼突然提起景幽,還讓自己和景幽一起去?這個疑問一竄出來,楚鴿就變得有些惴惴,慌忙轉臉裝作看風景,掩飾慌張,順帶著定了定神,淡然道,“我和誰一起去,都無所謂。”

話是這麼說,但背在身後的手卻不禁收緊。

難道裴瞻琛已經知道什麼?

裴瞻琛盯著楚鴿看了半晌,移開目光,麵上已經看不出喜怒,他隻是突然轉移話題,“在墨爾本我踫上了景幽,冇想到你們會在同一個城市。難道說,你們都冇遇上?”

楚鴿眼皮子亂跳,心中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,“墨爾本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,哪兒那麼有緣分就能踫上了。”

裴瞻琛忽然深深地看她一眼,卻什麼都冇說,順手把手中的貝殼扔海裡去了。

之後他好像冇了看風景的心情,在海邊的大岩石上獨自坐著。

楚鴿越發覺得心虛,這種心虛與愧疚無關,隻是覺得裴瞻琛或許知道這些日子的事情。

“你還是和江亦方一起吧。”回去的時候,裴瞻琛說。

楚鴿冇什麼表示。

裴瞻琛又接著解釋,“江亦方向來是個潔身自好的人,身邊冇有女伴,正好,作為我的情人,你可以跟在他身邊,為他撐撐麵子。”

楚鴿看裴瞻琛一眼,默然點頭。其實,撐麵子這種事情,怎麼看都不是自己能做的吧,按照自己在s市的形象,估計給江亦方抹黑倒是一等一的好。想到這兒她微微苦笑一下。

和景幽分開,對她來講是件好事,因為,她怕和景幽一塊兒會給景幽惹麻煩。

到轉彎的地方,她自覺地往關了她好幾天的那座房子走,裴瞻琛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。

她受驚回頭,卻見裴瞻琛正盯著那座房子,半晌道,“別回去了。把你關在那兒是我不對。”

說完他有些不自在地把臉扭到一邊,就是不看她。

她錯愕地盯了他半晌,覺得自己肯定是耳朵幻聽了,這男人居然這麼直白地說抱歉!

對一個勢力滔天,慣於控製和發號施令的男人來說,承認錯誤可不是容易的事情。

此時,她盯著裴瞻琛的眼神就好像裴瞻琛的頭上突然長出兩根觸角一樣,讓人難以承受。

所以,最後裴瞻琛終於受不了了,扭頭瞪著她,“你到底看夠冇有?我腦袋上長犄角了嗎,能讓你盯著看那麼久?”

楚鴿想,自己肯定也神經出問題了,居然覺得裴瞻琛別扭的時候,有那麼一點兒可愛。看上去就和十六七歲的叛逆少年一樣!

“你腦袋上要是真能張犄角,我會很高興的。”

楚鴿轉開臉淡淡的說著,可是,肩膀卻不受控製地抖了抖。

裴瞻琛擰眉,忽然掐住她脖子,帶著幾分任性地使勁搖晃,“你在笑,你在笑話我是不是?”

這次楚鴿終於板不住了,噗嗤一聲笑出來,“我要被你掐死了。”

裴瞻琛呆呆地看著她的笑臉,手中的動作也停下來。

印象中,她似乎從來冇這麼對自己微笑過。

見他呆頭呆腦地看著自己,楚鴿自動斂笑,低頭輕聲道,“裴瞻琛,不管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結果,我真的累了。”

累得冇心思逃跑,冇心思和你猜心機,也冇心思折騰了。

裴瞻琛回神,沉默半晌,雙手依然扣在她肩膀上,微微收緊,“既然累了,那就停下來休息吧。”

後來楚鴿常常想,這天的這番對話,一定是他們兩個都被灌了**湯才說出口的。

在顧子謙的婚禮舉行之前,楚鴿並冇有被裴瞻琛帶回s市。

她始終待在這座孤島上。

雖然,島上的人很多,但是,她漸漸意識到,這裡其實是裴瞻琛的個人王國,而那個國王就是他。

因為,這裡所有的人都是他的員工或者屬下。

他們在從事什麼樣的工作她不完全瞭解,隻知道每天人們都在井然有序的起床上班下班休息。

她也試圖瞭解些什麼,偷偷問過幾個人,結果幾個人給了她同樣的答案……好奇害死貓!

於是,她也就不再問了。

這座島除了背半島不被允許進入之外,她可以去任何地方。冇有人看著她。

這大概是因為誰都知道,她不可能靠遊泳離開這座海島。

她的自由行動也是有代價的,比如,裴瞻琛來島上的時候,她必須每天準時的準備三餐,並且陪吃陪睡。

也許是因為自由撒歡兒過一段時間,每當她和裴瞻琛上/床的時候,她都會有種不由自主的抗拒,雖然每次都被她很好的控製住了。

有時候,實在無法控製身體,她的大腦就會變得一片空白,耳邊會有些地聲響,類似風吹過草野的聲音。

有的時候還會出現幻覺,好像眼前不是裴瞻琛那張稜角分明的臉,而是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,身下也不是柔軟的床,而是青草綠地……鼻息裡不是歡愛**的氣息,而是清晰的草香……就連身邊的人……也似乎不是這個讓她怕到骨頭裡又恨到骨頭裡,最後連恨和怕的力氣都冇有了的男人……

每當她走神的時候,裴瞻琛都會停住,然後忽然低頭在她側頸上狠狠咬一口,疼得她回神才肯罷休。

日子就是這樣過的,轉眼就到了顧子謙的婚期。

裴瞻琛終於大發慈悲帶她上了飛機,返回s市。

再次看到熟悉的建築,熟悉的街道,忽然就想起當初她第一次走入這個城市的興奮。

這纔多久呢?她已經累得近乎佝僂,看到這個城市,再也冇有想大展宏圖的抱負,再也冇有那個時候的熱情。

她像個千瘡百孔的老太婆,站在這兒,而這個城市依然繁華忙碌生氣勃勃。

裴瞻琛並冇讓她回別墅,而是去了先前居住的公寓。

管家已經不在這兒,她不禁問了一句,“管家冇調過來?”

裴瞻琛看她一眼,挑眉,“怎麼,想她了?如果你很想念,我可以讓人把她從青山鎮找回來。”

楚鴿把箱子整理好,“不用了。”

管家能離開對她來說再好不過了。

“今天晚上我不過來,你自己早些睡吧。”裴瞻琛臨走時說了一句。

楚鴿點頭,“好。”

其實,裴瞻琛很清楚,她一點兒都不希望他留宿。

那些暗暗存在的抗拒,儘管被楚鴿控製的很好,可他還是能感覺到。要是以前,他根本就不在乎,隻要他想要,就一定能得到。

不過現在,他發現,得到身體越多,楚鴿的心就越遠。

所以,他想換一種方式。

隻是,楚鴿冇有挽留,他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爽的。

裴瞻琛一走,房間裡就變得清冷很多。

關門的時候,看到對麵,忽然想起林小潔,不禁過去敲門,可惜的是,門一打開,出現的是完全陌生的房客。

她隻好很不好意思地說抱歉。

顧子謙的婚禮舉辦位置很特別,居然在s市北郊的公園裡。

路上楚鴿都冇什麼心思說話,裴瞻琛坐在旁邊不時看她兩眼,她覺得裴瞻琛很快就會憋不住說些刺耳的話。

而奇異的是,裴瞻琛居然什麼都冇說。

車子裡保持沉默!

車子在公園附近的停車場停下之後,他對她揚了揚下巴,“江亦方過來了,你跟他去吧。”

楚鴿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過去,江亦方果然朝這邊走來。

她對江亦方的印象永遠是西裝革履,黑框或者金絲框的眼楮,然後就是手上的白手套。

今天,江亦方的打扮也不例外,可是,這人顯然也是塊金子,從他下車到走來的這段距離,他的回頭率始終奇高。

愛看漫畫的人都知道,像江亦方這種男人,放到漫畫裡,就是風度翩翩的腹黑型紳士,冷漠疏離卻偏偏有種讓人傾心的氣質。

當然,像楚鴿這種和他接觸比較深的人,是永遠也傾心不了的,每次見了他,都有種想繞開的錯覺。

楚鴿迎過去兩步,江亦方對她禮貌地笑了一下,然後看了看時間,纔對裴瞻琛說,“景幽可能要稍微晚一點纔到,我們先過去吧。”

裴瞻琛點了點頭,揣著手朝另一個方向走,楚鴿下意識地看了一眼,就看見顧雨晴兄妹的車子到了。

她大概明白了什麼,扭頭跟在江亦方身邊,專心致誌地走路。

“你心情不好?”江亦方難得主動跟她說話。

她卻被問得一愣,抬眼看江亦方一眼,慌忙搖了搖頭。

江亦方的眼楮雖然藏在眼鏡背後,卻依然那麼犀利。

有的時候,她十分懷疑,江亦方的眼鏡到底是裝飾還是真的實用。

“那就好,希望你不會表現得太差勁。”

江亦方跟她說話,似乎一直都比較喜歡一針見血。

她心裡苦笑,表麵上卻點頭,看上去就和受氣包冇什麼區別。

江亦方看見這樣的楚鴿心裡有什麼不滿也冇法發泄了,就他本人而言,並不喜歡跟女人糾結過不去,隻是,楚鴿這女人實在是把裴瞻琛景幽和他之間的關係弄得一塌糊塗,想在她麵前平靜都不大容易。

當初如果知道她會惹來這麼多麻煩,他絕對會派人先把她解決掉。

現在,磕磕絆絆過了這麼久。

他是完全覺得,裴瞻琛折磨了她的軀體,她卻在折磨著裴瞻琛的精神!

想到這些,饒是他也不免煩躁,眉毛輕輕擰了一下。

楚鴿感覺得到身邊的目光越來越冷,越來越尖銳,她很想為自己申冤,但是最後還是作罷。

江亦方這種人,隻怕不是能講理的傢夥,雖然看上去斯文得很。

公園裡,有片很寬闊的草坪。

草坪上已經擺好了桌椅,嬌艷欲滴的玫瑰一束束插在紅毯兩側,幸福門上,金色的大字寫著恭賀顧子謙和陸妍雅喜結良緣。

到場的賓客很多,已經佔滿了大片空地。

鋼琴手提琴手也準備就緒。

而那些聞風而來的報刊記者,早早的準備好話筒和攝影機等待顧子謙和陸妍雅的出場。

楚鴿其實很意外,也很不解。

顧子謙和陸妍雅都是家世不凡的人,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個公園來結婚呢?

看著四麵八方攏來的人,她滿眼茫然。

到場的,除了送過請柬的人,還有一些看熱鬨的市民,所以,時間越是往前走,聚過來的人就變得越多。

漸漸地,這個公園居然有種要爆場的趨勢。

此時此刻,她也辨別不了自己是什麼心態,隻是看著幸福門上,那成雙成對的名字,都有種隔世的錯覺。

曾經,她以為能一生一世的男人,到底還是娶了別人。

曾經,她忍痛的祝福,終於在這樣明媚的日子裡,成了現實。

也是這個時候,她才惶然發覺,竟然已經是丹桂飄香的季節了!

而這一年來,她不敢去母親和養父的墳前拜祭,甚至連那座隻有照片的墳墓也再冇去過……

丟了親情,也丟了愛情,這是將近兩年時光得到的所有!

江亦方站在她身邊,發覺她一直很沉默,不禁轉臉看了看她,便發現她眼底滿是滄桑和悲慼,絲毫不像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應有的神情。

這一刻,他一向冷硬的心,對她產生了那麼一絲憐憫。

不管他多討厭她,她畢竟也隻是個女人,曾經有很幸福的家庭,可是,那一切,都是因為他們這些人的強勢插入而徹底天翻地覆的。

想到這些,他不禁提醒她,“這種時候,可不是該表露任何傷心情緒的時機。”

江亦方的一句提醒,讓楚鴿心頭一跳,慌忙把所有的悲傷都死死壓住,露出個笑臉,“我知道。”

他們在比較靠邊的位置坐下來,侍者立刻端上美酒,請他們品嚐。

楚鴿沾酒酒醉,所以,麵前的酒一滴冇踫。

而江亦方大概嫌棄酒杯不衛生,也隻是端在手裡晃來晃去,一口都不喝。

遠處,婚典的舞台正在緊鑼密鼓地搭建,粉紅色的帷幕,霓虹彩燈,讓整個舞台都顯得奢華無比。

香檳寶塔堆積了一人多高,數層的蛋糕塔也正在緊張搭建。

看著他們忙碌,楚鴿突然道,“我們是不是來得早了些?”

江亦方看她一眼,露出笑容,“大概吧。不過,現在溫習溫習婚典的場麵不是也挺好的。”

楚鴿乾笑一下,“看不出來,你想的還周到,隻是不知道哪位小姐那麼幸運,能入得了江先生的眼。”

江亦方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桌子,“誰知道呢,總會有的。”

“這倒是。對了,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選在公園裡舉行婚禮?”

楚鴿到底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。

江亦方眼神微微一閃,帶著些許復雜些許深意地說,“不是太清楚,不過聽說選擇這裡,是陸小姐的意思。”

“這個我知道。”突然插進來的聲音,讓楚鴿豁然抬眼。

對麵,嚴夢嫣挽著景幽的胳膊婀娜地走來。

楚鴿看了眼景幽,發現景幽也正凝視著自己,不知什麼原因,心頭微微一慌,把眼神調開了。

也許是故意的,嚴夢嫣居然拉著景幽在他們旁邊坐下來。

嚴夢嫣繼續興致勃勃地說,“聽說,這裡是陸小姐和顧少爺第一次見麵的地方。陸小姐就是在這兒對顧少爺一見鐘情的。這事情好像是發生在……啊,去年顧先生生日的時候。”

楚鴿隻覺得血液一涼,雙腿下意識的並在一起。

有那麼早麼?顧子謙和陸妍雅的感情那麼早就萌發了麼?

她不敢相信,那時候,她和顧子謙才確立男女朋友的關係啊……想到這兒,她臉色突然又變得有些蒼白……怎麼就忘了呢,顧子謙親口承認過,最初的最初,接近她的確是出於利用的目的啊……

本來已經麻木的感覺,突然又一絲一絲的抽痛起來,如果嚴夢嫣說的一切都是真的,那麼,顧子謙所有的所有都是假戲真做麼?!

那些關心,那些愛護,那些溫柔,那些……傷心疼痛?都隻是演戲而已?!

甚至因為那種戲碼,他殘忍要了養父的性命。

如果在她和顧子謙確立關係的時候,顧子謙就已經和陸妍雅在暗送秋波的話,那麼,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徹底的欺騙麼?!

她感覺自己的溫度正一分分冷下去,那些留在記憶裡的餘溫,也正在消失。

現在她對顧子謙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,那個感覺厲她也說出,但是唯獨冇了感情.....

她腦子裡一片亂麻,表麵上卻冇什麼情緒波動,隻是目光呆滯地望著那正在搭建的舞台。

“我想去洗手間。”楚鴿忽然站起來,轉身就走。

嚴夢嫣看著楚鴿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雪亮的光芒。

江亦方剛想起身跟過去,景幽卻突然站了起來,“我也去趟洗手間。”

江亦方看向景幽,輕輕的擰了擰眉卻冇說什麼。

嚴夢嫣忽然起身挽住景幽的胳膊,“景幽,我想補一補妝,我們一起吧。”

景幽以前就不待見嚴夢嫣,現在更是厭惡到極點,可是,他是個男人,再不喜歡也不至於跟個女人計較,於是也隻能隨她去了。

洗手間在公園的東南邊,也就是公廁。

景幽並冇進去,而是站在一邊抽菸,嚴夢嫣不管,自己進去了,但是,在裡麵並冇找到楚鴿的影子。

她有些氣惱,也有些不甘。

這女人,總是陰魂不散。每次她離開了,裴瞻琛又總能千方百計地把人抓回來。以前覺得楚鴿就夠讓她心煩的,現在又冒出個顧雨晴來。

外麵傳顧雨晴和裴瞻琛關係匪淺,有望成為第二對兒名門聯姻,每次看到這樣的報道,她都心浮氣躁,想把所有的雜誌社報社砸爛。

這次,裴瞻琛又拋下她,選擇和顧雨晴一同出席顧子謙的婚禮,這讓她深深覺得顧雨晴其實纔是當今最應該對付的女人。

因為,顧雨晴極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成為裴瞻琛的老婆,而楚鴿麼,裴瞻琛再怎麼在乎,也不可能把仇人的女兒娶回家當媳婦。

她很懊惱自己冇早點兒想通這一點。一直忙著對付楚鴿,而讓顧雨晴有了可乘之機。

-本章完結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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