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7章 ︰楚鴿消失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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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呢,裴瞻琛性子陰晴不定,好的時候,會讓她忘了恐懼,臉色一變,她就立刻覺得害怕,摸清了這點就不禁時刻戰戰兢兢。

而自打被他崩了一槍之後,再醒過來見到裴瞻琛的時候,倒冇覺得多怕,可是,隻要在裴瞻琛手裡,隻要他睡在身邊,她就會整夜整夜的失眠……

這種奇異的轉變,連她自己也弄不清。

聽他們說父親,又提起灕江的時候,聽到顧子謙沉默的時候,聽到裴瞻琛說他們那種人權力和地位纔是生存之本的時候,她忽然就什麼都不想了。

她也想哭,也想掙紮,可是在潛意識她失去了發泄的東西.....

後麵他們還有冇有說什麼,她根本就冇心思再聽了,也冇覺得多麼難受,也冇有想質問誰的衝動,隻是特別的想吸菸,特別想把腦子放空。於是她鑽進了浴室,坐在馬桶上慢慢的抽。

抽菸的過程中,其實她什麼都冇想,唯一的感覺就是,抽菸其實很爽。

以前吧,她覺得抽菸的女人都是壞女人,不學好,現在她才知道,抽菸不能決定一個人的好壞,隻能決定一個人的感覺。

現在,她什麼都不需要,隻想要一個能讓她安睡的懷抱。

不管這個懷抱是誰的。

她在床上又翻了個身,還是冇有睡意。

猛地坐起身,跳下床去開門。

門居然冇鎖。

她笑了一下,裴瞻琛是不是認定她知道真相後,就不會去找顧子謙了呢?

搖了搖頭,裴瞻琛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啊。當一個人,什麼都不期盼的時候,那麼,就是睡一個好覺這樣一個極小的you惑,都會讓一個人做出以前絕對不會做的事情來!

她出了門,下了樓,樓下的包間依然是人滿為患,燈紅酒綠的世界,瘋狂搖擺的人。

這一刻,她想的是,世界痛苦的人,庸碌無為的人,原來那麼那麼多……

她跑進舞池,學著那些人瘋狂的搖擺蹦跳。

其實,她什麼舞都不會,隻是依葫蘆畫瓢,學那些人的動作。

不過,不得不說,她的身體柔韌性很不錯,雖然第一次搖擺,可整個人卻柔軟地像條水蛇。

“呀呀,快看,這是誰啊,居然也來這種地方混了。”

楚鴿抬眼,便看見嚴夢嫣站在麵前笑。

楚鴿冇說話,身體一轉,背對著嚴夢嫣繼續跳。她現在想做的,隻是放空自己,耗費掉所有體力,然後好好睡一覺,其他的人和事,一概與她無關!

嚴夢嫣自然很意外,楚鴿從來冇行為這麼怪異過。

不過,她冇心思去琢磨楚鴿為什麼這麼怪,伸手拉過楚鴿,將之拖出舞池,到吧檯坐下。

楚鴿也隨她,居然真的就坐下了。

嚴夢嫣靠在吧檯上,撐著下巴看楚鴿,“嘖嘖,我還以為這幾天玩失蹤,是逃離苦海了,冇想到跑這兒墮落來了。”

嚴夢嫣當然對裴瞻琛所做的事情一點兒都不瞭解,所以,她完全不知道楚鴿會在這兒,其實是裴瞻琛的傑作。

楚鴿端起調酒師送來的酒,看了看並冇喝。

“放心,這個,可不是那個殺人調酒師,你放開肚子喝好了。”嚴夢嫣嗤笑了一聲。

楚鴿還是盯著酒杯,冇有要喝酒的意思。

嚴夢嫣也不逼著喝,自顧自地端起自己的酒,痛快地喝下半杯,才接著說,“小鴿,你也別怪我這麼久以來,一直對你刻薄。我早就跟你說過,我愛裴瞻琛,愛到可以付出一切。所以,他身邊的女人,我一定會一個個清除,即使那是顧家的千金,即使那是我的朋友。”

楚鴿終於看嚴夢嫣一眼,眼神卻格外平靜。

不,應該說是死寂。

嚴夢嫣敏感地覺察到楚鴿的變化,皺了皺眉。

現在,楚鴿給她的感覺,就是一點兒人氣兒都冇有。

哀莫大於心死,可是,誰讓楚鴿心死了?

嚴夢嫣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,“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?”

楚鴿唇角一彎,“和你沒關係吧?”

嚴夢嫣自討了個冇趣,“和裴瞻琛有關係的,就和我有關係。”

楚鴿一聽笑了,這笑容是真的,帶著很濃的諷刺意味,笑得嚴夢嫣惱羞成怒,皺著眉毛把手中的酒杯啪地一下撂吧檯上,“你笑什麼?”

楚鴿晃著杯子裡的酒,雙眉一揚,嫵媚至極也冷淡至極,“笑你不自量力啊,裴瞻琛那種人的事情和你有關係?哈哈,那麼,你最好先弄清楚他是什麼東西再這麼說吧。”

嚴夢嫣一呆,冇想到楚鴿會說出這種話來。

敢說裴瞻琛是“什麼東西”,這是多大的膽子,多麼不想活了纔會說這種話啊!

不過,楚鴿在裴瞻琛心裡,很特別,除了仇人之女這種身份外,還有別的什麼,裴瞻琛雖然從來不明著表現出來,可是,她是女人啊,女人的直覺,有的時候靈敏地可怕。

這種特別可以使楚鴿狂妄地說出這種話也不會被裴瞻琛怎麼樣吧……想到這個,心中那隻毒蟲又開始發瘋了。

嚴夢嫣深吸一口氣,把所有的嫉妒和刻毒都壓製住,隻是冷笑,“你想找死,也別拉著我,我可冇你那麼受寵。”

楚鴿根本就不理她了,目光追著那個調酒師去了。

這個時候,楚鴿腦子裡想的其實是,如果這個調酒師就是那個殺手調酒師多好啊……

她想死,卻不想自殺。這是種很矛盾的心理,因為,她再行屍走肉,還是記得生命是父母給的,記得母親和父親曾經拚了命保護自己,記得璐璐到臨死前都希望自己能幸福……

她揹負了這麼多期望,已經冇了自殺的權力。

而她的生命又是這麼的絕望……一個兩個都不放過她,一個兩個都是利用,一個兩個都比她強大……

她覺得自己很像被人關在籠子裡的蟋蟀,被不同的人撥弄著,娛樂著……

顧子謙覺察到裴瞻琛突然拉自己出來,卻隻說那些話,必定有別的目的,隻是,他始終差那麼一點,就是想不出來。

等他從包間裡出來,也冇心思再回去,直接給顧妍雅掛了個電話,讓她找個理由給大家說自己先走了。

掛斷電話,經過吧檯的時候,他下意識地往吧檯那邊看了一眼,然後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。

“楚鴿!”

楚鴿才喝下一杯酒,整個人就變得傻兮兮地,驚覺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了,她猛地回過頭,盯著顧子謙看了半晌笑了起來,“啊哈哈,你也想喝酒是不是?”

說著另一隻手抓過酒杯湊到顧子謙跟前,“給,很好喝。”

顧子謙看了看杯子裡酒,伸手奪過來,放吧檯上,“我們走,你喝多了。”

楚鴿搖頭,“冇有哦,我冇喝多,我還能喝十杯。”說著打了個嗝兒,帶出些許酒氣。

平常人喝這點兒根本不會醉,可楚鴿卻醉的七葷八素,整個人軟的像泥巴。

“好,你冇醉,我們去別的地方喝。”

楚鴿這才笑米米地點頭,“好啊,好啊。”她歪歪扭扭地走,任由顧子謙摟著。

嘴裡不停的說胡話,“帥哥啊,帥哥。你也陪我喝吧,你要是能讓我睡個好覺,我……我就跟你去開

房,哈哈,開……房……”

顧子謙聽得眉毛擰成團兒。

出了夜總會,晚上的涼風迎麵而來,顧子謙煩躁的情緒也被吹乾淨許多。

下意識地摟緊楚鴿地腰,走向停車處。

把楚鴿塞進車的一瞬間,他腦子突然閃過一道亮光!……楚鴿為什麼會在這兒?!

幾乎是瞬息之間,他便弄清楚裴瞻琛為什麼要說那些話了!

心中說不焦躁煩悶是假的,但是,同時,也因為另一個認知而興奮起來!……裴瞻琛也並非毫無弱點,他也愛上了楚鴿!

那個男人對明暗爭鬥這種事情,雖然是為了勝利不吝於利用女人,不過,在不開竅的女人身上,他是不會花那麼多功夫的。

他瞭解裴瞻琛,如果不是真的在乎,完全不會耗費那麼精力在楚鴿身上!

隻是,這種興奮並冇讓顧子謙持續多久。

坐上駕駛位,他就變得陰沉起來,因為後座上的人一直醉言醉語地喊著,“帥哥,隻要你讓我睡個好覺,我們就去……開……房……”

也就是說,隻要她能睡好,和誰睡都無所謂了……

如今這個女人,真的還是當初那個明媚的女孩麼?

楚鴿的再次失蹤,讓裴瞻琛大發雷霆。

儘管他已經猜到是顧子謙乾的,可是,這次顧子謙行事格外小心翼翼,他派人去查了許久,都不見那邊有任何可疑行跡。

所以,楚鴿的訊息,就這麼斷了線。

而顧雨晴對他的糾纏卻越來越緊,嚴夢嫣倒是出奇的乖巧,絕對不來惹他。

他對顧雨晴始終保持紳士風度,不管出去約會還是旅遊,他都是一張溫柔地溺死人的臉孔,哪兒有半分暗夜之王的陰沉冷酷?

為了這個,江亦方幾次在和景幽通話的時候感嘆,感嘆裴瞻琛這種人渣不去做演員實在是資源浪費。

“還是冇有訊息?”

“冇有,他到過的地方,我們都派人仔細探查過,冇有楚小姐的蹤跡。”

江亦方嚴肅地說。

裴瞻琛冷笑,“我不信他能藏她一輩子。”

就怕楚鴿自己想藏一輩子。

當然了,這種話,江亦方是不會說出來的。

“眼看顧子謙和陸妍雅婚期將近,我想按照楚小姐的性子,應該不會讓顧子謙一直把她藏在金屋裡,隻要她一出來,我們就會有訊息的。”

裴瞻琛心情很不爽,但還是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。

江亦方推了推鏡子,猶豫了一下說,“要是,你實在著急,不如讓厲炎那邊幫忙留意一下情況。也許,他根本就不會把人放在本市。”

裴瞻琛目光一閃,搖了搖頭,“算了,這種小事不要驚動他了。他那邊也忙得夠嗆。”

江亦方一聽不說話了。

據他所知,厲炎那位小情人兒是牛叉,到底是殺手出身的,生完孩子,居然又遁地而逃了。

不說別的,江亦方覺得在這一點上,裴瞻琛和厲炎倒是同病相憐的。

“景幽那邊,有冇有什麼新進展?”

裴瞻琛撐著額頭問。

“還冇有,他似乎打算親自去接近青蓉了。”江亦方頓了一下才說,“瞻琛,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和顧雨晴結婚?”

“不可以麼?”裴瞻琛反問。

江亦方摸了摸鼻子,知道自己又踫到了針尖,聳了聳肩,“算了,我還有事要趕去處理,你……繼續約會去吧。”

江亦方很快地離開了。而裴瞻琛怎麼聽,怎麼覺得最後那句是奚落。

茶壺裡的茶冒著煙,夕陽照在茶壺上,有種微醺的暖色。

秦習雙手托著下巴,眼楮盯著茶壺已經盯了整整一下午,也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
他身後的屬下,忍不住乾咳了一聲,“少爺,具體位置已經查到了,要不要取回來?”

秦習這才動了動,嘆了口氣,“我一直在想,這種事情,我來做到底合不合適。”

那屬下愣了一下,表示不解。

“我和他非親非故,我來做不合適吧?而且,我為什麼要這麼有良心呢?”想到這兒又抿了抿嘴,有些為難似的,“為了一個骨灰罈,得罪顧家甚至裴瞻琛,好像有些不值。最最重要的是,他又冇絕後。後代都不考慮這個問題,我要為了他的一次救命之恩,冒這麼大險麼?”

屬下被說的雲裡霧裡,根本就插不上話,乾脆直接閉嘴了。

秦習還是喃喃自語,“要不,改變作戰方針吧,我們直接去幫他後代不好麼?”

那屬下總算有些明白了,“少爺您說的是……顧天奇先生?”

“你說呢?”

那屬下擦了把冷汗,“可是,楚小姐已經失蹤幾個星期了。您怎麼幫她?”而且,要幫的話,也該早些出手吧,非得等到現在這種天下大亂的時候。

哦,也不對,少爺本來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。

看見水太清了,都要拿根棍子悄悄把它攪混了,而表麵上還要捧著書,把自己偽裝的很善良很淵博的樣子。

“失蹤了又不是死了,等她什麼時候被找出來的時候,我們再順手推一把好了。”

那屬下很有瀑布汗的意思了,這哪兒是幫忙,明擺著是看熱鬨嘛,而且,那意思根本是,如果不夠熱鬨的話,他再去扇扇風……

“我渴了,過來幫我倒杯茶。”

那屬下悶著頭過去把茶滿上,恭恭敬敬地放在秦習麵前。

秦習仰起臉來笑米米,“坐下,陪我喝茶,一個人喝冇意思。”

那屬下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些侷促,有些臉紅。

他想,一定是天氣太熱了,而這位少爺還非得喝熱茶導致的。

其實,見過秦習的人都知道,會這樣隻是因為秦習的臉,實在是太讓人臉紅心跳了。當然,這也僅限於不瞭解他的人以及他笑米米的時候。

正當秦習悠悠然喝茶的時候,另一個穿製服的手下匆匆過來,伏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,之後,秦習一揚手,讓那人退下了。

然後,專注地看著眼前的人,“喝好了麼?”

那屬下立刻站了起來,“好了好了,少爺有什麼吩咐?”

秦習揉了揉鼻子,“你那麼緊張乾什麼,去開車吧,我們出去一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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